武教头写诗述志你的志我们不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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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朝人也有他们的自媒体,那就是酒店的白粉墙。宋江在浔阳楼头述志,是《水浒传》中有名的文墨桥段。一首“西江月”词和一首四行诗,里面两次提到他的志向,一个是“他年若得报冤仇,血染浔阳江口!”,一个是“他时若遂凌云志,敢笑黄巢不丈夫!”前者是当下之志,后者是平生抱负,轻重缓急分得清清楚楚。以宋江的谨慎,本来是不会显露爪牙的。但是,通常情况下,人越是在接近目标时越不喜欢张扬,越是在遭遇挫折背离目标的时候胸中越会鼓荡愤然之气。三杯酒助燃心头火,“反诗”就秃噜出来了。实际上,梁山好汉第一个在酒家白粉墙上题诗抒怀的不是宋江,是前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。草料场被烧,林冲杀了陆谦三人,慌不择路,误打误撞被柴进所救,在官府四面缉捕的风声中,由柴进推荐逃往梁山泊。在梁山泊朱贵酒店因央告店小二觅船无着,不禁悲上心头。追怀美好过往,不知今夕何夕明日何日。因这一段诗,显出林冲的文人气质,才明白他先前种种隐忍、多虑、迟疑,都是这种酸臭迂腐气在作祟。高俅是大流氓,高衙内是小流氓,董超薛霸以及沧州牢营内的差拨都是朝廷体系内标配流氓,历来君子斗不过小人,想想耿直的项羽以数十万大军都败给了沛县混混刘邦,你林冲用斯斯文文老老实实的文人心态去和他们争斗,哪能有取胜的把握?可惜林冲有文人的做派,却没有文人以柔克刚的能耐。比如宋江,就可以细声细语客客气气地把诸多好汉收入自己彀中,可见林冲的自我角色定位有问题。角色定位有问题,武功再高也难成什么大用。再品品他这几句诗,这种感觉更强烈。开首就是自我表扬,夸自己仗义,夸自己朴实忠厚。本来嘛,喜欢自我表扬也是人之常情,最好能表扬得符合实际。林冲的朴实忠厚在跟陆谦的关系中可以看得出来,“仗义”之行有哪些读者就不大清楚了。也许他企望自己做一个那样的人,或者他幻想自己是一个那样的人。但在现实生活中,一个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岁月静好的人,是很难做到“仗义”的,因为“义”和“利”往往是一组结构性矛盾,成全“义”就会损害自己的某种“利”,保护“利”不受损就成全不了“义”。可以设想一下:自己的老婆被调戏,他还如此一忍再忍,就是为了让自己已经拥有的各种“利”不至于丢失,如果平日里其他事情有可能损害他的“利”,他会果断出手吗?接下来的“江湖驰誉望,京国显英雄”似乎有点符合实际。为什么说“似乎”呢?一些人理解成林冲山神庙怒杀一举成名,这只是其一。如果换作史进这个山村小农夫杀陆谦,传播就没有这么广。林冲的誉望一半是因为“禁军”这个平台给的,这是他一生的眷恋。林冲被判了流配之后就不是教头了,他动不动还喜欢提起自己“八十万禁军教头”的原职,也喜欢别人这样介绍他。而他转变为奋起反抗的英雄也不是在“京国”,而是在沧州。为什么诗里说“京国”而不说“沧州”,是因为“京国”这个背景更宏大些,更能衬托“英雄”高大的身影。只有第五、六两句是林冲的真情相告:岁月静好没有了,功名前程也烟消云散了,觉得很悲伤,觉得后半生没有安定感了,想哭(他曾经在董超薛霸面前“泪如雨下”)。最后两句我一直觉得莫名其妙。“他年若得志,威镇泰山东!”他这时候的“志”是旧“志”还是新“志”?如果是旧“志”,亦即干取功名,上两句已经说过“类转蓬”,不行了,没辙了,绝望了。如果说是新“志”,此时正踏在人生歧路,前路茫茫不知山高水低,还哪来什么“志”呢?据他最后一句讲,其“志”是“威震泰山东”,这又是什么?莫非已经有了入伙造反大干一番的决心与信心?可梁山泊在泰山以西,你到泰山东边干什么去?就当是虚写,你准备怎么干?心里已经有蓝图了?有了蓝图该振奋喜悦才对,还悲什么?想想林冲离开牢笼之后最著名的“英雄”事迹就是杀了自己的梁山战友白衣秀士王伦,我对林冲的“志”就更加糊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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