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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堂村地处丰、鱼两县结合部,是敌人的心脏地区,在这里挖地道开展斗争对敌人威胁很大。
沛县武工队建立后,经常活动在单东、丰北一带。年12月,中共冀鲁豫三地委指示沛县组织干部插回沛北活动,开展群众工作。当时沛县一带仍被国民党严密控制,斗争环境十分恶劣。而且从单县到沛县距离较远,所以决定第一步应先插到鱼台,以鱼台为依托站稳脚跟,然后伺机插回沛县。沛县县委由组织部长朱信谟、社会部长兼公安局长张士彬、宣传部长王廷芝带领龙固、郝寨、安国、城关等区的区委干部和武工队3个班(队长王广奎、指导员胡德高),约余人,于12月18日晚到达鱼台县五区区委驻地周堂村。
鱼台县三区、五区正在周堂村挖地道,经两县领导共同研究,决定以地道作依托,以周堂村为基地开展地道战。两县经过部署动员,在周堂及周围其他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,奋战三昼夜,挖通了村内贯通东西南北的两条大干道和通向村头院落的9条支道。每条支道留有进出口,四周院落内和屋中挖有向外射击的枪眼。分别在村东、西、南、北和中间筑有比较坚固的5个碉堡,全村初步形成了一个地上、地下攻防结合的作战体系。
周堂地道战指挥所
年12月21日拂晓,驻丰、鱼两县国民党正规军和地方保安团四五百人,向周堂村发起第一次进攻。沛县武工队30余人,防守南、北、东三面。鱼台五区区中队20余人,负责防守西面。天刚亮,战斗打响。国民党鱼台保安团以余人的兵力和机关枪、步枪、手炮和迫击炮等武器装备,向周堂村先后发起六七次冲锋,均被早有准备的武工队和区中队打退。战斗到下午两点多钟,驻在周堂东北的军分区八团(八团政委是沛县县委书记孟广彬兼任,团长、营长及连排级干部都是沛县人)英勇出击,守卫周堂的全体干部和官兵也乘势冲出,呐喊冲杀,一阵激烈的战斗,击毙敌人四五十人,伤数十人,我无一伤亡。下午敌人狼狈退回鱼台县城。当晚,部队接到中共冀鲁豫三地委让朱信谟赴地区开会的通知。当夜朱信谟带着两名队员离开周堂。接下来的两天敌人没有进攻,八团趁机送来发七九型子弹、个手榴弹,沛县领导和鱼台五区区委利用这个空隙,动员全体干部和官兵在原有基础上再开挖地道,新挖出一条贯穿周堂东西约米的总地道,南拐约50米至土坑边的岔道,两地道呈丁字形,北拐两三米在中间大院南屋内设置了总地道口。因为是仓促挖掘,来不及用木板棚架,上面留有两米多高的土层,下面只有一米宽、一米六七高的一条小道,气孔和透明设施还没来得及开挖。村西村南地道尽头各建一个碉堡,应付地面上的战斗。鱼台区中队防守西碉堡,沛县武工队第一班防守南碉堡,第三班防守东碉堡,第二班守护总地道口,县区干部分头协助各碉堡防守。
24日,驻鱼台国民党军增加一个团,丰县保安团增加一个营的兵力。拂晓再次向周堂发起猛烈进攻。敌我力量虽然悬殊,但武工队有地道作依托,有坚固的碉堡和地面工事作掩护,以交叉火力消灭敌人,敌人两次冲入村内均被击退,死伤余人,下午被迫撤退。
次日,东方刚刚破晓,敌人便发起第三次更猛烈的进攻。国民党正规军第七十师的一个旅,外加一个炮兵营,另配合沛县、丰县、鱼台三个县的保安团共余人,将周堂村团团包围。敌炮兵营将大炮架设在周堂村西向村内排炮轰击,一时硝烟弥漫,炮声惊天动地,周堂村顿成一片火海。两三个小时之内,敌人发射0余发炮弹,周堂地面建筑瞬间变成一堆堆瓦砾。地道东西两头碉堡均被轰塌,只有村南碉堡因有周围房屋屏蔽还安然无恙,此时地面战斗已无法坚持,武工队员大部转入地道。
守护总地道口的二班只剩下班长和两个弹药手,县领导紧急命令一班立即回村,协助二班狙击敌人,保护总地道口。一班班长李本正奉命撤离南碉堡,抱着一挺加拿大造轻机枪,带6名战士跑步抢到中心大院一堵墙后,把机枪架在短墙上,配合二班班长裕文标一齐向敌人开火。此时,全副美式装备的国民党正规军已从北面、西面潮水般地冲进院内。此时,裕文标使用的歪把机枪突然打不响了。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,李本正双眼喷射着火花,两手握住枪座,转动着枪口向敌群中倾泻着密集的子弹。裕文标急得浑身冒汗,把战士携带的手榴弹收集到身边,一个接一个扔向蜂拥进犯的敌人。此时八团拼尽全力出击援救,但敌人接受上次教训,早已在东北方向布置了重兵,任凭八团怎样拼命冲锋也无法接近周堂。坚持在地面战斗的一班、二班战士,一直坚持到天黑。但只剩下70发子弹,裕文标的手榴弹也早已扔光。东面、西面院墙内外,敌人虽丢下累累尸体,但后面的督战队仍怒吼着毫不放松,国民党士兵不得不拼命向院内冲锋。地面阻击战无法再继续坚持,武工队员不得不转入地道内。
地道内黑漆漆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,李本正拖着疲惫的身躯,一步步向前移动,边走边喊,在往南拐的岔道上找到了几位县区领导。李本正回报了地面战斗和八团已无法接近周堂的情况后,张士彬立即主持召开紧急会议,武工队指导员胡德高、大队长王广奎、宣传部长王廷芝、安国区委书记王福田、龙固区委书记邢克彬、一班长李本正和6名幸存的战士参加了会议,决定趁夜晚突围。时令已是农历十一月底,天寒地冻,北风袭人,坑内的水已结了冰。包围周堂的敌兵,受不住冬夜的严寒,拆开村中一个个大秫秸垛,十个一堆、八个一伙,怀里抱着上了刺刀的长枪围坐一起烤火。周堂周围火光熊熊,地面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。突围人员刚开始行动,突然地道上面透出一个大洞,上面的敌兵点燃了一捆秫秸,“唿”地一声扔到下面,地道内全体人员一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,便各自向不同的地方逃散。
最后聚拢到南岔道尽头的只有李本正、王广奎、张明珍、陈宝珠和独立营5位队员,南碉堡也已倒塌。于是决定挖开地道口突围,但又没有工具,正急得团团转,有人忽然摸着一把落在地道口内的短把镢头,大家喜出望外,精神倍增,轮流拼命砍挖,终于砍开了出口。
此时正南的月亮,放射出银白色的寒光,照耀着这个血腥的战场,地面上的一切都看得非常清晰。王广奎、张明珍、陈宝珠、独立营4位出了地道口便一齐向薄冰上跑去,“嘁哩喀喳”一阵响声,惊动了坑南屋内敌人,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长枪迅速跑出屋外直向四人冲来。李本正跑在最后,坑内已冰破水出无法渡过,赶紧沿着坑边找到一段约有两米宽的地方,猛地一个箭步窜到坑南坡,随即端起机枪,“嗒嗒嗒”一梭子弹扫射过去,两名敌兵应声倒地,其他敌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机枪声吓得掉头跑进屋内,趁这—刹那的空隙,5人一起跑过敌人的两个钳制点,然后悄悄从一个个火堆的空隙中穿过。围坐在火堆旁的敌兵在明处,向暗处看不清楚,5位突围的战士利用这个特点,闯过一个个险关,跑出敌人的包围圈。在这5位战士突围的同时,胡德高穿着缴获敌人的一身黄呢子军装,带着大盖帽,武装带上别着手枪,镇定自若穿过敌群突出包围圈,最后一个哨兵发现形迹可疑大声喝问时,胡德高回手一枪,哨兵吓得一机灵,摸不清情况没敢还枪,胡德高便安全突围了。
利用黑夜突围成功的还有张士彬、王广奎等40余人。县委宣传部长王廷芝、政府科长杜宪君、安国区委书记王福田、鱼台县五区区长李青林等余人壮烈牺牲。
战斗结束后,突围的一部分骨干到黄河北参加整编,其余的队员在王广奎、沈惠民率领下,又迅速建立一支新的武工队,继续战斗在鱼台和沛北一带。
供稿:沛县县委党史工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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